喬治歐威爾動物農莊之七誡之三

Horace

喬治歐威爾動物農莊之七誡之三

六、七誡只剩一條

那是一個傍晚，動物才剛剛收工，正走在回窩棚的路上。突然，他們看到了一頭豬在用後腿走路。(註：七誡第一條「凡靠兩條腿行走者皆為仇敵」)是的，是斯奎拉。他還有點笨拙好像還不大習慣用這種姿勢支撐他那巨大的身體，但他卻能以熟練的平衡，在院子裡散步了。不大一會，從莊主院門裡又走出一長隊豬，都用後腿在行走。他們走得好壞不一，有一兩頭豬還有點不穩當。不過，每頭豬都繞著院子走得相當成功。最後，拿破侖走出來了，他大模大樣地直立著，眼睛四下裡輕慢地瞥了一下。他的狗則活蹦亂跳地簇擁再他的周圍。

他蹄子中捏著一根鞭子。一陣死一般的寂靜。驚訝、恐懼的動物擠在一堆，看著那一長溜豬慢慢地繞著院子行走。彷彿這世界已經完全顛倒了。接著，當他們從這場震驚中緩過來的時候，他們顧不上任何事，馬上要大聲抗議了。

【側翼的見風轉舵】：但就在這時，像是被一個信號激了一下一樣，所有的羊爆發出一陣巨大的咩咩聲「四條腿好，兩條腿更好！四條腿好，兩條腿更好！四條腿好，兩條腿更好！」

喊叫聲不間歇地持續了五分鐘。等羊安靜下來後，已經錯過了任何抗議的機會了，因為豬已列隊走回莊主宅院。

克拉弗說，「我的眼睛不行了，即使是年輕時，我也認不得那上面所寫的東西。可是今天，怎麼我看這面牆不同以前了。『七誡』還是過去那樣嗎？本傑明？」

本傑明把牆上寫的東西念給她聽，而今那上面已經沒有別的什麼了，只有一條誡律，它是這樣寫的：「所有動物一律平等，但有些動物比其他動物更加平等。」(註：原七誡第七條內容：「所有動物一律平等」)

從此以後，似乎不再有什麼可稀奇的了。是的，不必再大驚小怪了。哪怕豬把瓊斯先生的衣服從衣櫃裡拿出來穿在身上也沒有什麼。如今，拿破侖已經親自穿上了一件黑外套和一條特製的馬褲，還綁上了皮綁腿，同時，他心愛的母豬則穿上一件波紋綢裙子，那裙子是瓊斯夫人過去常在星期天穿的。(註：七誡第三條「任何動物不得著衣」)

豬與人一向和平共處──拿破侖的演說

一片熱烈的喝彩聲和跺腳聲響起。拿破侖離開座位，走向兩條腿的人類皮爾金頓先生，和他碰了杯便喝乾了，喝采聲一靜下來，依然靠後腿站立著的拿破侖說，他也為那個誤解的時代的結束而感到高興。曾經有很長時期，流傳著這樣的謠言，這些謠言是他的一些居心叵測的仇敵散佈的，說他和他的同僚企圖煽動鄰近農莊的動物造反。但是，事實是任何謠言都掩蓋不了的。他們唯一的願望，無論是在過去還是現在，都是與鄰居和平共處，保持正常的貿易關係。

他說，最後有一點補充，那就是「動物農莊」這個名字作廢了。今後，莊園的名字將是「曼納農莊」，他相信，這個名字才是它的真名和原名。

嗓門一齊狂叫著，他們何其相似乃爾！而今，不必再問豬的面孔上發生了什麼變化。外面的眾生靈從豬看到人，又從人看到豬，再從豬看到人；但他們已分不出誰是豬，誰是人了。

結語

「動物農莊」這本書，據說是以俄國十月革命到蘇聯1940年代這段歷史為藍本而構建，是一本諷刺蘇聯共產主義制度的寓言小說。不過書中的描述，似乎是普遍存在政治界的暗黑中。「何昔日之芳草兮，今直為此蕭艾也？」，在政界，四處可見昔日之芳草，今日之蕭艾；其實更甚的是，明明已是蕭艾，卻被捧成芳草，旁邊還圍繞著一群又一群的羊，正咩咩地叫著：「他是向陽芳草，其他都是蕭艾！他是向陽芳草，其他都是蕭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