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時記趣之甘蔗

Horace

兒時記趣之甘蔗

小時後我們把甘蔗分成兩種。一種是外皮有各種鮮豔色彩，莖比較瘦直的甘蔗，叫做「原料甘蔗」，是糖廠和農民契作的甘蔗。隨著台灣糖業的蕭條，糖廠一家一家的關閉，農民也不再種植這種甘蔗了。另外有一種就是我們現在市面上還可以看到的，通常是胖胖的軀幹的甘蔗，我們叫它「紅甘蔗」。

原料甘蔗

原料甘蔗在市面上是買不到的，它是糖廠和農民契作的經濟作物。糖廠會派出「稽查」（我們都認為是警察），抽查有沒有人偷原料甘蔗。這些原料甘蔗收成期一到，糖廠的小火車就嗚嗚的沿著鐵軌開到村子外圍的蔗田，農人開始把收割的甘蔗一綑綑送上每一節平台車上疊得高高的。當火車開動時，有頑皮的小孩子會跑去抽甘蔗，這時稽查就吹哨子追。有時整綑甘蔗掉下來，稽查沒發現的時候，大家就可以吃得飽嘟嘟了；不過大部分時候，是去蔗田裏找農人在綑綁時掉落的甘蔗來吃。

原料甘蔗怎麼吃，當然拿起來就開始吃，不洗不擦，嘴巴湊上去用牙齒把甘蔗皮一片片撕咬下來，再吃裏面的甘蔗。由於甘蔗皮上的顏色好像容易脫落，一節甘蔗吃下來，保證嘴巴四周會變得多采多姿。髒嗎？咬不下來嗎？不會割破嘴嗎？會這樣問的人，表示他就不是我們那個年代的鄉下小孩子。

紅甘蔗

紅甘蔗怎麼吃，一樣是嘴巴湊上去，把皮撕咬下來再吃裡面的甘蔗，當然也有人是用刀削皮後吃的。

另外就是比賽，把紅甘蔗豎立，刀刃平放在上頭，然後刷的一生向下削，削下多大塊就是你的。買紅甘蔗時，據說要看根部（台語說「頭」）的節愈密的愈甜，愈不密的愈不甜。

紅甘蔗也可以切一段一段，洗一洗，然後用火烤，熱熱的甘蔗汁別有一番香味，長大後才知道那種烤的甘蔗的糖汁可以治咳嗽。

以前紅甘蔗的買賣有幾種，一種是成綑成綑的賣，類似拍賣一樣，誰喊的價格高就贏得那綑甘蔗。有人會懷疑整綑甘蔗怎麼吃得完？以前每一戶家裡人多，又沒有什麼其他零食，自然不怕吃不完。有的則是兩三個人和買一綑。另一種是一根一根零賣，價格比較貴，但對人口少的家庭比較沒有壓力。買的時候可以整枝拿回去，也可以請老闆幫忙切成一小段一小段裝袋帶回去。

至於把甘蔗榨汁只賣甘蔗汁，那已經是幾十年後的事了。只買甘蔗汁，就少去啃甘蔗這樣的趣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