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治歐威爾動物農莊之豬皇信徒之二

Horace

喬治歐威爾動物農莊之豬皇信徒之二

六、鮑克瑟為建設風車承擔重活並提前45分鐘上工

那一年，動物們幹起活來就像奴隸一樣。但他們樂在其中，流血流汗甚至犧牲也心甘情願，因為他們深深地意識到：他們幹的每件事都是為他們自己和未來的同類的利益，而不是為了那幫游手好閒、偷摸成性的人類。

興建風車的事引起了意外的難題，整個採石過程在當時卻進展緩慢，歷盡艱辛。要是沒有鮑克瑟，恐怕什麼事都幹不成。每逢動物們發現圓石開始往下滑，他們自己正被拖下山坡而絕望地哭喊時，總是多虧鮑克瑟拉住了繩索才穩了下來。看著他蹄子尖緊扣著地面，一步一步吃力地爬著坡；看著他呼吸急促，巨大的身軀浸透了汗水，動物們無不滿懷欽佩和讚歎。對他來說，「我要更加努力工作」和「拿破侖同志永遠正確」這兩句口頭禪足以回答所有的難題。他已同那隻小公雞商量好了，把原來每天早晨提前半小時叫醒他，改為提前三刻鐘。同時，儘管近來業餘時間並不多，但他仍要在空閒時間裡，獨自到採石場去，在沒有任何幫手的情況下，裝上一車碎石，拖去倒在風車的地基裡。

七、鮑克瑟累垮倒下了

鮑克瑟的蹄掌痊癒之後，他幹活就更拚命了。其實，在這一年，所有的動物幹起活來都像奴隸一般。莊園裡除了那些常見的活和第三次建造風車的事之外，還要給年幼的豬蓋學堂。有時，在食不果腹的情況下長時間勞動是難以忍受的，但鮑克瑟從未退縮過。他的一言一行沒有任何跡象表明他的幹勁不如過去，只是外貌上有點小小的變化：他的皮毛沒有以前那麼光亮，粗壯的腰部似乎也有點萎縮。有時，當他在通往礦頂的坡上，用盡全身氣力頂著那些巨型圓石頭的重荷的時候，撐持他的力量彷彿唯有不懈的意志了。這種時候，他總是一聲不吭，但猛地看上去，似乎還隱約見到他口中唸唸有詞「我要更加努力工作」。

夏天的一個傍晚，快到天黑的時候，有個突如其來的消息傳遍整個莊園，說鮑克瑟出了什麼事。在這之前，他曾獨自外出，往風車那裡拉了一車石頭。果然，消息是真的。幾分鐘後兩隻鴿子急速飛過來，帶來消息說：「鮑克瑟倒下去了！他躺在那裡，站不起來了！」

莊園裡大約有一半動物衝了出去，趕到建風車的小山上。鮑克瑟就躺在那裡。他在車轅中間伸著脖子，連頭也抬不起來，眼睛眨著，兩肋的毛被汗水粘得一團一團的，嘴裡流出一股稀稀的鮮血。

豬皇忠實信徒鮑克瑟的結局

一、鮑克瑟倒下了

其他動物立即跑回向斯奎拉報告這一消息。大約過了一刻鐘，斯奎拉趕到現場，說拿破侖同志已得知此事，對莊園裡這樣一位最忠誠的成員發生這種不幸感到十分悲傷，而且已在安排把鮑克瑟送往威靈頓的醫院治療。動物們對此感到有些不安，因為他們不願想到把一位患病的同志交給人類。

然而，斯奎拉毫不費力地說服了他們，他說在威靈頓的獸醫院比在莊園裡能更好地治療鮑克瑟的病。大約過了半小時，鮑克瑟有些好轉了，他好不容易才站起來，一步一顫地回到他的廄棚。

二、鮑克瑟失去工作能力了

此後兩天裡，鮑克瑟就呆在他的廄棚裡。鮑克瑟聲言對所發生的事並不後悔。如果他能徹底康復，他還希望自己能再活上三年。他盼望著能在大牧場的一角平平靜靜地住上一陣。那樣的話，他就能第一次騰出空來學習，以增長才智。

三、鮑克瑟被屠宰場的車子載走了

那一天中午，有一輛車來了，要拉走鮑克瑟。當時，動物們正在一頭豬的監視下忙著在蘿蔔地裡除草，忽然，看到本傑明(Benjamin；驢)從莊園窩棚那邊飛奔而來，一邊大叫著。這是他們第一次見到本傑明如此激動。「快！快！」他大聲喊著，「快來呀！他們要拉走鮑克瑟！」沒等豬下命令，動物們全都放下工作，迅速跑回去了。

果然，院子裡停著一輛大篷車，由兩匹馬拉著，車邊上寫著字，駕車人的位置上坐著一個男人，陰沉著臉，頭戴一頂低簷圓禮帽。鮑克瑟的棚子空著。

動物們圍住車，異口同聲地說：「再見，鮑克瑟！再見！」

「笨蛋！傻瓜！」本傑明喊著，用他的小蹄掌敲打著地面：「傻瓜！你們沒看見車邊上寫著什麼嗎？」

這下子，動物們猶豫了，場面也靜了下來。本傑明念著：「『威靈頓，艾夫列-西蒙茲，屠馬商兼煮膠商，皮革商兼供應狗食的骨粉商。』你們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嗎？他們要把鮑克瑟拉到在宰馬場去！」

聽到這些，所有的動物都突然迸發出一陣恐懼的哭嚎。就在這時，坐在車上的那個人揚鞭催馬，馬車在一溜小跑中離開大院。所有的動物都跟在後面，拚命地叫喊著。鮑克瑟好像聽到了外面的喧囂聲，他的面孔，帶著一道直通鼻子的白毛，出現在車後的小窗子裡。

「鮑克瑟！鮑克瑟！出來！快出來！他們要送你去死！」

所有的動物一齊跟著哭喊起來，「出來，鮑克瑟，快出來！」但馬車已經加速，離他們越來越遠了。一瞬間，馬車就已衝出大門，飛快地消失在大路上。再也見不到鮑克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