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大數學系特聘教授李瑩英

探馬

學生眼中的神力女超人 台大數學系特聘教授李瑩英：誰說女孩子的數學比較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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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韋伶
2020年3月4日·6 分鐘 (閱讀時間)







「有不同的曲面以這個東西為邊界…」台灣大學數學系特聘教授李瑩英一邊把玩著手中學生幫她焊製的模型，一邊解釋著自己的研究領域—極小曲面，儘管面對著數學門外漢，李瑩英教學的熱情不減。
她是台灣傑出女科學家獎得主，也是全球結合黎曼幾何與辛幾何之「拉格拉奇極小子流形」的研究先驅，回溯她對數學的啟蒙，就從母親陪她玩的遊戲開始。李瑩英回想：「從小我就非常會算數，儘管沒有上幼稚園，但媽媽會像做遊戲一樣教我，算術有非常多變化，我非常享受這種從不曉得怎麼做，到豁然開朗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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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瑩英向記者解釋自己研究的數學領域。(攝影：蕭芃凱)

在一般人的想像中，能選擇以基礎科學當主修都是有錢人家的孩子，或至少生活沒有壓力，但選擇數學系的李瑩英家境並不富有，且父母從小離異，在小學一、二年級時，原本被安排與父親生活的她，數度偷跑回家看母親，後來乾脆直接拒絕回父親家。好幾次中午放學，祖父母強拉著她要回家，她不管自己的襪子跟手腳都磨破了，在烈日下死命抗拒，終於為自己爭取到能留在母親身邊。
終於不用再為思念母親所苦，李瑩英開始展現她對數學的天分，一路從北一女、台大數學系，再拿到全額獎學金到美國史丹佛大學攻讀博士。
李瑩英的女性身分讓她成為群體中的「稀有動物」，根據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統計顯示，全球科學研究人員中，女性科學家占比不到30%，而在諾貝爾科學獎的歷史上，女性得獎比例不超過3%，這兩項數據暴露出女性在科學研究領域的弱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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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歷史因素，投入科學研究的女性相當稀少，李瑩英覺得應該鼓勵更多女性加入。(攝影：蕭芃凱)


以台灣的情況來看，根據科技部公布2019年申請「專題研究計畫」的男女比例，男性有19910件，占74%，女性僅6976件，占26%。
儘管李瑩英認為自己並沒有因身為女性受到不平等待遇，但身邊不管是學生或同事，多數都是男性，有時的確會覺得同伴少一點、談得來的朋友少一點。
李瑩英回顧：「以前女性沒有受教權，學院裡都是男性居多，也因此設立一套以男性為中心的制度與運作方式。但從生物多樣性的概念來看，因為（男女投入科學研究比例）一開始不平衡，所以要想辦法讓它平衡，如果讓大者恆大、少者愈少，女性科學家就可能消失，這樣對學術社群或其它環境都是種傷害，我們需要多元觀點才能看得更周全。」
同樣需要大力鼓勵女性投入科學研究的歐美國家，許多學校或學術研究單位都會要求，不管是獎學金發放，或研究、教職人員的雇用，必須給女性一定比例的保障名額，「因為一開始不平衡所以要想辦法讓它平衡，反之，如果女性較多那就要支持一下男性。」她這樣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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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自己的研究領域，李瑩英對數學教育也相當有熱情。(攝影：蕭芃凱)

除了在學術圈成果斐然，李瑩英在教育圈的奉獻也有目共睹。身材嬌小的她，是學生眼中的「神力女超人」，才剛從台大數學系畢業的學生李堂愷說：「數學除了要嚴謹操作外，有敏銳的直覺也很重要，一般我們在做假設後，要用不同數學定理去確認其邏輯的正確性，但老師通常第一次提出來的方法就是最關鍵的。」
能讓學生覺得她是「女超人」的另一個重要因素是，每當學生在學術研究上碰到問題，不管是不是原來約定的meeting（開會）時間，李瑩英一定會用最快速度擠出時間與學生討論，讓學生感覺：「好像為了數學，老師什麼時候都有空。」
也許是因為已為人母，李瑩英不管在何時看到這些學生，總是會像鄰家媽媽一樣，停下來跟他們聊幾句，關心他們過得好不好。同時身兼李瑩英學弟與同事身分的台大數學系教授王金龍說：「學生在大一、大二時很常面對的是家庭問題，過去被父母保護太多，突然要面對很不一樣的狀態，女性教職員特別有辦法協助學生解決這樣的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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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學生的眼中，李瑩英就像神力女超人。(照片來源：李瑩英提供)

除了關心自己的學生，李瑩英也對下一代的數學教育貢獻良多。十多年前，她選擇了吃力不討好的工作、投入教改，解決台灣引進建構式數學教學法後，學生數學能力下降的危機，王金龍敬佩地說：「這種事情很多人不願意做，因為要花很多力氣，而且銜接補強教材只用幾年就不會再用了，但她對於對的事物總是有堅持。」
對於台灣應該要如何鼓勵更多女性參與科學研究，李瑩英認為，其實在愈來愈強調合作、跨領域的時代，擅長溝通、較有同理心的女性可能比男性吃香，「女性還有兩個優點一個是比較誠實，能面對自己的缺點與不足，另一個是較有耐心。」
只是李瑩英同時認為，如果大環境能把托兒條件做好，就能讓女性更自由地做自己想做的事，就算短暫休息，也能很快回到崗位上發揮自己的專業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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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托兒環境改善，李瑩英相信能讓更多人才好好發揮他們的能量。(照片來源：李瑩英提供)


李瑩英也以1970年台大數學系畢業班，人稱「四朵金花」的張聖容、金芳蓉、李文卿和吳徵眉為例，四位分別在普林斯頓大學、聖地牙哥大學、賓州大學及伊利諾伊大學香檳分校任教，「她們幾位從大一時就會一起寫作業、一起討論，紮實把學問學好，儘管後來她們數學研究的方向不同，但過程中都可以彼此支持。」李瑩英認為，女性如果可以找到一些典範或支持團隊，就不會覺得孤單，也更有機會在自己的舞台上發光發熱。

探馬

李教授學問一流，教學也熱心 ，不過修她的課，千萬用功，否則被當是沒有情面可以講的，沒有決心別自找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