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消失的貧民窟──九龍寨城（3/4第3版修訂版）

eric955168

九龍寨城，一度曾經是20世紀香港乃至亞洲最大的貧民窟，位於九龍城區，是中共、香港、英國三國政府皆無法管轄的「三不管地帶」，在不到1平方公里（0.026平方公里）的土地上，聚集33000的世界最高密度人口，於1994年正式清拆走入歷史，要了解九龍寨城，必須先了解它的歷史背景。

圖1：從高空俯瞰九龍寨城，攝於1989年

九龍寨城的歷史，可追溯到北宋初期在九龍灣一帶設立的官方鹽場──「官富場」，並設寨駐軍管理，到了明末，由於華南沿海一帶倭寇頻繁侵擾，此地遂成為軍事重地。

1842年（清宣宗道光22年），中英鴉片戰爭爆發，清朝戰敗被迫簽定不平等條約，香港以及九龍半島、新界先後割讓英國，清政府於1847年（清道光27年）擴建九龍寨城，面積達到70畝，是大清帝國在英屬香港的唯一一塊「飛地」。

圖2：清朝道光年間擴建的九龍寨城，其城牆延伸至白鶴山

圖3：九龍寨城的南門，可以清楚看見門上「九龍寨城」四字

1899年（清德宗光緒25年），清朝國力因受列強侵略簽訂不平等條約，以及國內各種民亂的衝擊，已無力顧及九龍寨城，港英政府便派兵將寨城內的官員、駐軍驅逐，九龍寨城成為「三不管地帶」。

1941年太平洋戰爭爆發，日軍佔領香港，將九龍寨城的城牆拆除用以興建啟德機場，範圍大為縮小至2畝半，而啟德機場使用至1998年，因位於九龍半島西南方大嶼山的香港國際機場興建完成並正式投入使用，才結束其將近一甲子的歷史。

圖4：九龍寨城鄰近的啟德機場

戰後，由於中國爆發國共內戰，大批難民紛紛湧至香港，使得香港人口激增，而九龍寨城的移民人口當中，有7成來自廣東潮州，九龍寨城遂成為「黃、毒、賭」的犯罪溫床，也是香港最大的黑幫──「三合會」的根據地，毒品90%由九龍寨城生產。

圖5：1978年香港警方掃蕩寨城內的三合會組織時沒收後展示的祭壇證物

九龍寨城在1950～60年代的犯罪相當猖獗，直到70年代政府以大批警力進入寨城內掃盪，寨城內的犯罪率在80年代大幅下降。

由於歷史因素，九龍寨城成為中共、香港、英國三國政府皆無法管轄的「三不管地帶」，居民在此不受管轄，任意興建高樓，無需繳交稅金，許多不被香港以及大陸承認的無牌密醫，也紛紛在此設立診所。

圖6：1975年九龍寨城的高樓已達14樓高度，九龍寨城以左為寮屋一片的西頭村，與九龍寨城同為「黃、毒、賭」的犯罪溫床，西頭村於1985年拆清

圖7：攝於1987年的九龍寨城街頭，位於東頭村路一帶有許多無牌密醫設立的診所

唯一一對九龍寨城的限制是，興建高樓不得超過14樓的高度，因為鄰近啟德機場，起飛降落都必須經過寨城上空，對飛安造成極大的危險。

圖8-1：飛掠九龍寨城上空

圖8-2：飛掠九龍寨城上空

此外九龍寨城的衛生條件極其惡劣，到80年代情況已越來越無法忍受，在1994年正式拆清之前，港英政府就已多次企圖清拆九龍寨城，但遭到居民以及中國政府的抗議未果。

圖9-1～18：九龍寨城內部

圖10-1：魚蛋工廠

圖10-2：麵粉工廠

圖10-3：燒臘工廠

圖10-4：包伙工人

圖10-5：包伙工人

圖10-6：進入寨城內部送信的郵差

1984年中英兩國達成共識，1997年香港租約期滿移交中國；1987年中英兩國就九龍寨城的問題達成共識，中國政府同意清拆。

圖11-1〜2：實施清拆的九龍寨城

香港政府在1987、1989年分階段實施清拆以及居民安置，1994年清拆正式結束，少部分居民獲得賠償金自行購屋外，大多數居民遷至觀塘、黃大仙一帶，其餘則部分回歸大陸、移民國外，已清拆的九龍寨城，僅保留部分清代的遺跡，於1995年改建成公園，供遊客駐足。

上圖12-1〜7：1995年清拆改建後的九龍寨城公園

而來自英國的建築師Ian Lambot、加拿大攝影師Greg Girard於1987〜93年在香港工作期間，多次深入九龍寨城內攝影、訪問多位居民，經整理後出版「黑暗之城：九龍城寨日與夜」（City of Darkness：Life in Kowloon Walled City）一書，2015年推出繁體中文版，為九龍寨城清拆前留下彌足珍貴的第一手資料。筆者已於2020年透過線上購物購得此書，得以深入了解。

圖13-1：1993年出版「黑暗之城：九龍城寨日與夜」英文原版

圖13-2：2015年出版「黑暗之城：九龍城寨日與夜」繁體中文版

九龍寨城也多次成為電玩、動漫以及電影中的場景，1993年成龍蟬聯金馬獎「最佳男主角」的代表作「重案組」是最後一部在九龍寨城內取材的作品，此外2005〜19年在日本的神奈川縣川崎市亦仿照九龍寨城的場景設立遊樂場。

圖14：1993年成龍「重案組」電影封面

圖15：位於日本神奈川縣川崎市仿照九龍寨城場景設立的遊樂場，2005年開幕，但於2019年結束營業